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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流年】请的未必是客(小说)

日期:2022-4-29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窑山自然少不了炸药,没有炸药,窑洞打不了,煤也挖不出。所以,规模大的窑山还专门设有炸药库,放炮的人领炸药,领多少,都会记录在案的。如果没有规矩,岂不是乱了套?别人可以拿炸药去炸鱼,炸石头,如果有仇的,甚至还可以炸人。

其实,炸药分两部分:一是雷管,雷管像一粒圆圆的炮仗,满手指般大,寸多长短;二是炸药,炸药也是圆圆的,直径寸多,长度六七寸。把雷管插进炸药,一通电,轰隆一声起爆,其威力就显示出来了。

当然,像这样的危险品,一般人是偷不到手的,放炮的人领多少炸药,放掉了多少,还剩下多少,都是有数的。从表面上看,这一套规矩很严格,其实,也不尽然。世上哪个地方没有漏洞?只是漏洞的多少和大小而已。

忽一日,放炮工刘满民发现少了两筒炸药和两个雷管,焦急了,问打钻的张罗生。张罗生一听,紧张片刻,突然又不紧张了,淡淡地说,刘满民,炸药和雷管都是你去领的,不关我的事嘞。

刘满民说,怎么不关你的事?我们两人是一组的,炸药和雷管不见了,我们两个都有责任的嘞。

张罗生说,我不管你的什么雷管炸药,我只管打钻。

刘满民脾气来了,说,你不管?依我看,你的嫌疑最大。

张罗生也来了脾气,你不要牛胯插到马胯里,这是你的责任,说不定就是你自己偷的。

刘满民骂娘,我崽偷了。

张罗生说,要得,我崽偷了。

两筒炸药和两个雷管没有下落,当然成了疑案,那么,到底是谁偷走的呢?

刘满民很焦急,马上告诉工区保卫组的老焦。老焦本来跟刘满民之间有意见,两人的婆娘曾经吵过架,所以,这两个男人也生分了,平时见面都不说话。如果不是丢掉雷管炸药,刘满民哪里会来找老焦呢?

老焦一听,哼一声,威胁说,那你们两个都要负责任,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,算你们走运;如果出了事,我的崽,你们两个都逃不脱的,尤其是你。老焦把一根蜡黄的手指指着刘满民,好像要把以往的怨气发泄出来,气得刘满民浑身打颤,话都说不出来。

的确,窑山并不是没有出过这类事情,曾经有人偷炸药雷管去河里炸鱼,结果把手都炸断了,还有把眼珠子炸出来的,当时,窑山还狠狠地处理了几个人。

相对而言,刘满民更焦急,如果追查起来,至少是要扣工资的,自己家里困难得要死,哪里还经得起扣钱呢?如果出了事,责任更大,那就不是扣工资的问题了。刘满民急得睡不好觉,除了骂偷炸药雷管的人,还时不时地去保卫组。

去保卫组做什么?还是找老焦。

老焦把茶喝得呼呼响,一嘴黄牙说,哎,你老是找我做什么呢?

刘满民说,我向你报了案的,如果查不出来,是你的责任,不然,要保卫组做什么?

老焦嘲笑道,你以为我是大侦探吗?什么案子都查得出来吗?如果都查得出来,老子还呆在这个鬼窑山吗?娘卖肠子的,老子早就去县公安局了。

刘满民无奈地说,好吧,你听不进油盐,到时出了事,你莫怪我嘞。

老焦对于这号事已经司空见惯,不是有偷煤的,就是有偷木材和钢筋的,还有偷炸药雷管的,烦死个人。保卫组就他一个人,无奈分身乏术,即使生出三头六臂也无法对付。老焦早已向工区反映过,要求增加人手。工区回答说,哪里有编制?一句话把老焦梗住。平时,别的人来报案就报了,不再问下文的,反正告诉你老焦了,破案抓人是你的事情。而这个刘满民不一样,几乎天天来问老焦,两个炸药雷管是否有了下落。搞得老焦心里很烦躁,简直害怕见到刘满民,看见他就躲,像泥鳅一样溜开。

工区只有那么点儿大,哪里能够躲得开?再说,保卫组又搬不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去,屋门也不能老是锁着,里面还是要坐着老焦这个菩萨的。这样,刘满民哪有碰不到他的呢?一碰面,刘满民还是那几句话,问是否找到了雷管炸药的下落。当然,有时候刘满民也没有碰到老焦,那他就要去老焦的家里问问。所以,老焦被这个固执的人缠得焦头烂额,心想,难怪老子姓焦嘞。

老焦的婆娘看见刘满民老是来找自己的男人,问老焦是什么原因,老焦说,这个家伙丢了炸药雷管,叫老子查找。

女人一听,很敏感,说,老焦,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呢?其实,肯定是他自己偷的,然后,想来报复我们。

老焦迷惑地说,你讲鬼话嘞,报复我们什么?

女人说,我跟他婆娘不是吵过架吗?我还抓伤了他婆娘的脸,你们两个男人不是也生分了吗?不说话了吗?姓刘的肯定很记恨,仗着自己手中有炸药雷管,故意说被人偷走了,往后有可能会来炸我们的。

老焦听罢,眨着眼睛,似乎不大相信,女人之间吵个架,刘满民至于偷炸药雷管来报复吗?他吃了豹子胆吗?他想死了吗?想一想,又觉得婆娘的话并非没有一点儿道理,不然,刘满民老是来问自己做什么呢?按说,他跟自己的关系很僵,最多报个案就可以了,哪有时间常来问的呢?这很明显是欲盖弥彰,企图麻痹老子,让老子放松警惕性,然后,再伺机下手。如果晚上把炸药丢进来,我一家老小不是见阎王了吗?

老焦这么一想,觉得十分害怕,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小事,如果任其发展下去,很可能会酿成大祸大麻烦。老焦主动地把刘满民叫到保卫组,仔细询问丢失炸药雷管的种种细节,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脸,发现刘满民十分沉着,一点儿也不慌张,就觉得这个人很稳得住气,没有一丝破绽,娘卖肠子的,简直像个训练有素的老特务,丝毫不动声色。

其实,老焦问刘满民丢失炸药雷管的细节是假,其真实目的,是想发现刘满民是否把危险品藏了起来,以便往后拿来报复自己。既然问话没有什么收获,老焦当然采取了跟踪的手段,希望能有所发现。所以,每天下班之后,他就去守着刘满民,远远地看着这个家伙。那当然是刘满民上白班的时候,刘满民下午从窑下出来,回家跟张罗生下棋,偶尔也去菜地淋水捉虫,并无什么异常的行动。后来,老焦觉得跟踪似无必要,这种跟踪也有不完善之处,如果刘满民要报复,下中班深夜十二点多钟从窑下出来,还有十二点钟上晚班之前,他不也能够悄悄地来焦家吗?然后,把炸药丢进去。如此说来,刘满民白天是不敢来的,唯有夜里来的可能性最大。

所以,老焦干脆不再跟踪了,坚守在家里,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。

那是夏天,天气很热,所以,要防备刘满民还是比较容易的,老焦干脆不在屋里睡觉,搬出竹椅子守在门口,刘满民即使要报复,也会有所顾忌的吧?不会如此的大胆吧?老焦的婆娘看见男人每晚睡在外面,很辛苦,说要和男人轮流守夜,老焦不同意,说,你一个女人家,短衣短裤的,睡在外面像什么话?

每晚上,老焦不再去跟人打牌了,守在自家门口,把茶泡好,蚊香点燃,一把蒲扇,躺在竹椅上很舒服,唯一的缺点是不敢瞌睡,当然,也没有打牌的那份热闹了。相比之下,家中老小的生命安全当然比打牌重要。总之,老焦对自己的防范措施感到很满意,这样,谅他刘满民也没有这个狗胆。

守了多日,也不见刘满民偷偷地前来搞爆炸,老焦不由暗自得意,他也明白,得意归得意,却不敢大意。所以,婆娘有时耐不住,来扯他进屋上床,他虽然也想唱床上戏,却绝不答应,严肃地说,如果姓刘的趁我们快活之机,把炸药丢进来了呢?所以,我们不要图一时之快乐,招来后患之无穷嘞。婆娘不高兴了,说,那我们不是斗不成榫子了吗?老焦说,哎呀,你女人家就是一根筋,难道不晓得改时间吗?我们想斗的话,中午细把戏去了学校,不是可以斗的吗?

其实,险情还是出现过一次的。

一天晚上十点多钟,老焦忽然看见刘满民鬼鬼祟祟地朝这边走来,他赶紧假装闭上眼睛,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,只要刘满民距离自己十米远时,他就要翻身而起,搬起竹椅狠狠地甩过去,让他的行动不能得逞。谁知刘满民并没有朝他家走来,而是走到另一排屋子去了。老焦暗暗地松口气,又迷惑不解,刘满民这么晚了来做什么?难道是去别人家吗?哦,是不是来踩点的呢?

总之,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情况,所以,老焦的警惕性更高了,又后悔没有喂狗,不然,自己就不必这样费神了。

让老焦更为感到不妙的是,后来,刘满民竟然在晚上频繁地出现,而且都是十点多钟,不是去张家,就是到李家,大约半个多小时,又回家了,也不跟老焦打招呼,好像没有看见他似的。老焦很怀疑他是来踩点的,看他是否在屋门口守着。当然,老焦又不便去问别人刘满民到底有什么事情,担心别人以为他老焦心里有鬼,不然,刘满民来我们家坐坐,你又怀疑什么呢?

老焦不敢瞌睡,不断地抽烟喝茶刺激大脑,他又很想去问刘满民经常晚上出来做什么,但觉得也不便问,自己和他的关系搞得很僵,他会有好脾气说话吗?说不定还要碰一鼻子灰。

老焦晚上没有睡觉,白天瞌睡自然很重,呼噜掀天,震得办公室微微地颤动。

有人提意见,说,你老焦晚上斗榫子,怎么连觉都不睡呢?不要命了吗?

老焦唯有苦笑,说,哎呀,哪里还有心思斗榫子?我婆娘身体不好。

刘满民一直没有采取行动,老焦就夜夜坚守在屋门口。

这样,夏天很快过去了,秋天的夜晚自然有了凉意,露水像落雨。婆娘担心老焦生病,说,老是这样守下去,恐怕也不是办法,如果到冬天呢?

老焦认为婆娘的话不无道理,开始考虑还是要想一个权宜之计,不然,鬼晓得要守到哪年哪月。如果刘满民故意拖延作案时间,让我每晚没有觉睡,恶意摧残老子,岂不是活活地把老子的身体拖垮吗?老焦越想越害怕,越想越觉得这肯定是刘满民的招数,他根本用不着拿炸药害他焦家,那样他肯定要偿命的,何苦来哉?不如这样慢慢地拖垮老子,还不必担什么风险。

哼,老子偏偏不上他的当。

老焦把这些话对婆娘说了,婆娘非常同意男人的分析,她早已不满足白天斗榫子了,白天斗榫子还要起床,很烦琐,夜里多舒服,斗过了就能够安心地睡觉,所以,她想尽快地结束这个局面。两个脑壳左思右想,也想不出好主意,十分苦恼。

再者,刘满民还是不断地来问老焦,问查出雷管炸药没有,简直是百问不烦。

老焦却很烦躁,其态度也很恶劣,说,刘满民,你把雷管炸药丢了,好像还很有道理,竟然向我兴师问罪,我告诉你,你如果还要来纠缠,老子就对你不客气。

刘满民没有料到老焦居然是这个态度,也很生气,说,那叫你坐在这里混饭吃吗?占着茅室不屙屎,如果都像你这样,窑山还办得下去吗?

老焦桌子一拍,哎呀,你还来教训老子?老子如果上报工区,扣你的工资,看你还调皮不?老子实在是看你屋里可怜,才忍着没有上报,换个人试试?其实,老焦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没有上报工区,按说,两人之间本来就有意见的,可以借机狠狠地整他一下。

刘满民一听要扣工资,立即软下来,说,我也是怕扣工资,才请你帮着查查。说罢,立即把烟拿出来。

令人奇怪的是,此后的刘满民态度居然大变,看见老焦就叫焦大哥,又赶紧递烟,点头哈腰的,很客气,甚至显得卑微和小心。按说,这是一个好现象,至少是刘满民怕他老焦嘛。只是老焦心里又不安了,以为他是在故意蒙蔽自己,让自己放松警惕性,他好趁机下手。所以,刘满民越对他客气,老焦越紧张,神经绷得紧紧的,好像随时会发生爆炸事件。

有一次,刘满民竟然请老焦吃饭。

老焦睁大眼睛,怀疑地说,你请我吃饭做什么?他想,刘满民自从丢失雷管炸药,从来没有说请我吃饭,为什么现在请我吃饭呢?肚子里有什么鬼名堂?

刘满民嘿嘿地笑道,没有什么嘞,你帮了我的大忙,我丢了雷管炸药,你没有上报工区,给我留了面子,所以,我很感谢你。

老焦还是不愿意去,生怕上刘满民的圈套,他想,万一饭菜放了闹药,不是死路一条吗?

这时,刘满民简直是求老焦了,老焦,你是宰相肚子,不会计较婆娘之间的小事,她们的事,哪能影响我们兄弟呢?走吧走吧。说罢,拖着老焦就走。

老焦左手拂一下,右手拂一下,像甩水袖,终于还是拗不过刘满民,心想,老子反正不先动筷子,等他吃一口老子再吃,看他能奈我何!

看来,刘满民请客是真心实意的,居然弄了满满一桌子菜,八个碗,还有五斤米酒。刘满民的婆娘也很客气,不停地叫老焦吃菜喝酒,好像以前两家没有宿怨。老焦见刘满民动了筷子,也就敞开肚子喝,喝着喝着,最终喝个半醉,还是刘满民送他回家的。

回到家里,没过多久,老焦忽然感到肚子隐隐地痛起来,就很敏感,感觉终于上了刘满民的鬼当。这个家伙肯定在菜里面放了什么,不然,肚子痛什么呢?他很想叫婆娘去刘满民家看看,看他们的肚子痛不痛,又觉得实在不便开口。肚子呢,却好像没有停歇,说不痛吧,好像有点儿痛,说痛吧,好像又不怎么痛。婆娘焦急了,说你吃药吧。老焦就赶紧吃药,吃了药,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。这时,老焦再也忍不住了,叫婆娘去看看刘家人是不是也这样,还要婆娘悄悄地去,不要惊动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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